去怀俄明

锟斤拷,烫烫烫

无差/无人入怀

*私设为炎黄和flame已经融合,战争结束后被捕等待审判。

*想要天使们的评论1551


 

雪天的凌晨,靠着暖气供应的微薄温暖远不能敌这寒冷半分,夹雪的凌风呼啸在屋外,似乎叫嚣着能够吹透墙壁,刺进他心底。

烈酒带着冷风烧过籽岷的喉咙,引起一阵本能的颤栗。

温暖由胃袋开始,渐渐渗透到指尖,脸颊上也染上几分不自然的酡红。

一阵风夹杂着雪花倏忽又莽撞的闯进了这间小屋。没有尽到职责的木门悲切的呜咽一声,与墙壁碰撞。

无人在门外。

他猛地站起,将手中脆弱的玻璃制品掷向地面,碎片四处飞散,割伤了始作俑者的手背。

这不对,籽岷脑海里乱成一团,嘈杂声在他脑海里尖啸着,这不对。他无暇去管已经顺着手指蜿蜒的血,他捂住头,又疯了似的冲出去,向着门外那片白茫茫的雪。

他踉跄着向前,想拥住那个记忆里的影子,却一头栽进雪地里。寒风轻而易举的刺透籽岷的外衣,闯进他单薄的怀里。

闭上眼,黑暗代替了一片寂寥的白,四周风声呼啸着,像是嘲讽他现在这副狼狈模样。

耳畔尖啸声渐渐平歇,静得又像可以听见雪花落下。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念头,去找炎黄,去找他。

早已没有知觉的双腿反复做着走的动作,籽岷不知道他是怎么顶着一路风雪顺利来到这所监狱,而不是在天晴时才被人发现他早已冻僵的尸体。

监狱的色调如同今晚雪夜的月光,冰冷而深沉。

天花板上的灯映出昏暗的灰白色光,两只飞蛾在灯下盘旋,光束穿过潮湿又满是灰尘的空气,点亮了炎黄赤红色的发。

“你来了?”

籽岷的心静下来了。

“……炎黄”

声音被吞噬在这片绝望的海里,没有一丝反响。却在炎黄心里泛出一圈圈的涟漪,他不知道籽岷是在叫他,还是说籽岷叫的只不过是回忆中那温柔美好的残影,良久,他才开口。

“如果你执意要用你故友的名字称呼一个混蛋。”

“你才不是!”籽岷撑着桌子倏的站起,旋即似乎意识到自己太过于激动,又略带颓然的坐下,垂下眸子,不知在想什么。

“就算是睹物思人——”炎黄看到籽岷手背上的伤口后声音顿了一下,他不忍继续说下去,但相比于清冷的现实,他更怕籽岷溺死在一个温情虚假的海里“——也不该依赖我一个将死之人。”

“不,你不会死”籽岷眼中一瞬间闪过惊恐,提高了声调像是想说服谁“我会让你出来的。”

“你这算什么?”炎黄嗤笑一声,却没有继续讨论“将死之人”这个话题,好像刚刚那只不过是句赌气话“你这是打算帮助一个战场上的杀人犯吗?”

“你不是!”

“不是?我根本不知道我是什么样的。看着我,籽岷,你熟知的炎黄已经拖着那个战争机器flame下地狱去了!留下的只是我这个似人非人的怪物!”

“……”

“你唯一该感到遗憾的,不过是我这种怪物为什么没死在战场上。”

“所以你叫我怪物杀人犯也好,flame也好”

“别叫我炎黄,我不是你熟悉的那个人”

我也不再有资格成为你熟悉的那个人。

苍白的信号灯光照进窗子一闪而过,一瞬间将籽岷的虹膜照成纯粹透亮的琥铂色,

“纵使你曾经是个英雄?纵使这一切本和你无关?”

炎黄看着籽岷的眼睛晃了神,“战争总是要有牺牲,英雄也会被铭记。但被铭记的不会是我这满手鲜血的罪人,会有一个干净的人代替我站在史书上。”

“也许那时被记载的便是炎黄是炎黄,flame是flame,不会再有我这种似是而非的存在。”

籽岷被这番话噎了一下,他知道炎黄的话很可能成为现实。他曾经以为,那场旷日持久的战争在史书上的记载定如用刺刀沾着浮生的血所书出的诗篇,刺目而刻骨。而事实却让他明白这不过是可以被一场轻飘飘的雪抹去的字迹罢了。

“炎黄。”

“说了别这么叫我!”炎黄偏过头不再看籽岷,他怕他下一秒便推倒自己刚设下的所有防备,去告诉籽岷纵然他有些变化,可他仍是炎黄,心中那片白月光也仍是籽岷。而在他最彷徨迷茫的时刻,也是想着他才撑过去的。

可他不敢。

他不愿只留籽岷在腐朽的黑夜里独自等待黎明,可籽岷还值得拥有黎明,而不是陪着自己这将死之人在夜色里泯灭。

“……”

“你该走了。”炎黄终是不想再看见籽岷这副神情,将他的外衣从栅栏缝隙递出来“穿上吧,外面冷。”

从那窄小窗户吹进的寒风吹动了面前人赤色的发和递来的外衣,籽岷沉默着将外衣接过放在膝上,一瞬间的温存险些让他哭出来

没了那欲盖弥彰的外衣,炎黄消瘦的身形完全暴露在冷风里。

“我会让你出来的”

炎黄挑了挑嘴角,像是想笑,却又压抑下去了

“你该走了”他又重复一遍。

籽岷起身将外衣披在身上,带起的一阵风吹散了本就惨淡的温暖,向着门口走去。铁门与地面摩擦发出的刺耳哀鸣让籽岷猛然回首,像是一直以来的心悸被应验,那抹赤红正被两个人带出,带去不知道哪的地方,一阵难以遏抑的心慌从籽岷心底冒出。

“炎黄?”他声音打着颤,带着略带喑哑的哭腔和溺死者最后一丝希望“炎黄!”

籽岷踉跄地想向回跑去,却被按住肩胛骨,迫使他转向相反方向

炎黄回头冲他笑了

“记得别哭——”

别这样……

“——这个的话,就算是‘炎黄’拜托你的了”

别这样!

监狱厚重的大门隔断了暗淡的灯光,籽岷外衣下的肩膀耸动着,胡乱的用没有温度的掌心抹去脸颊的泪水。

雪还在下,凌晨的一声突兀枪声只惊得几只寒鸦簌簌飞起,在空中盘旋两圈后便飞离了。

一头栽进雪地的响声即便一片寂静衬托,也格外的轻。

就像是远处地平线上的一线稀薄微光,扰不醒谁的清梦。


 

END.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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